“可是......”
黄婆摆手,“走吧,那位常仙脾气不好,老婆子我也不想引火烧身。”
黄婆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再插手我们家的事儿,我只能打道回府,给自己做了一顿午饭吃,然后躺在床上,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。我不知道睡了多久,竟然是被眼睛疼醒的。
我捂着眼睛,感觉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,好像眼睛昨晚就开始疼了,我难道也不知不觉被蛇咬了?
眼睛因为疼痛一直在流泪,我的视线也因此模糊,闭上眼睛就觉得眼皮被烫的厉害,睁开眼又觉得眼球一跟空气接触就好像被针扎。我想下床去冰箱里找点冰块,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。
窗外,天竟然已经黑了下去,脚步声很轻,就停在我门外,我知道那一定不是奶奶,就只能是昨晚那个人。
“醒了?出来。”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我不自觉攥紧被子,“你要做什么?”
他站在门外说道,“想要你们桑家剩下的人活下去,就当我的弟马。”
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,“桑家剩下的人......你什么意思?”
我摸着眼睛,又问,“我的眼睛变成这样,也在你意料之中吗?”
“桑家欠债,报应不止落在你们桑家的子孙身上,只要是你们桑家的人,日后一个都逃不掉。至于眼睛,因为你生而无瞳,那双眼睛本就不是你的东西。”
我满脸疑惑,不是我的眼睛,还能是别人的?我还想再问时,他却不耐烦地说,“问完了?问完了就出来。”
我咬着嘴唇,昨夜惹恼他的后果还历历在目,我不想这时候再给他找不愉快,就给自己套了一件薄外套,推门而出。
他仍旧是一身白衣,站在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,我出门时他似乎正好写完,放下了笔,“一间干净屋子,三块干净木牌,贴上这三道纸,面朝东。每逢初一十五上香,每日新鲜鸡鸭鱼肉。”
“为什么要我来当你的弟马?”我忍着眼睛的痛问道。
“你合适,而我需要借此修行。”
他的语气听起来不似昨天那般喜怒无常,很平淡,“还有,不当弟马,你就适应不了你的眼睛,一年之内必将暴毙。而你死了,蛇胎还债这件事又没办完,你们桑家其他人,也都别想活。”
我是个普普通通高考结束的姑娘,但是在十八岁生日被夺了身子,又在生日当天被告知不当出马仙就活不下去,我心里非常难过,我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走,却被条蛇给毁了。
我那一瞬间真的很想冲上去跟眼前这条蛇拼命,可是一想到还在昏迷的奶奶,还有桑家那些亲戚,小时候他们都不曾亏待了我,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害得他们不得好死。
我收敛起这些情绪,然后沙哑着嗓子开口道:“好。”
他端详了我一会儿,我眼前一片模糊也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。过一会儿他突然一抬手用一柄折扇抽了我额头一下,我吃痛地倒退,“你打我?!”
他冷哼一声,紧接着我发现眼睛好像不痛了,有一股清凉涌入眼眶后,视线也逐渐清晰。我揉了揉眼睛,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位常仙的脸。